社群媒體,是工具,舞臺,抑或是武器?
這是我上課時,會跟學生討論的題目。
當社群媒體早已成為我們生活的部分,甚至是大部分,比方我的工作,是在社群平台創作文字和影片,以及教社群經營與文案寫作。我經常回歸問題的本質:它,是什麼?
微醺日常⋯
有仁兄用力猛拉這門把,拉不開,他使出奶頭的力道雙手拉!!!
大哥,是按門旁邊那個四方形按鈕啊!
搭高鐵南下出外景。
排在最前頭的是兩個韓國男生,接著是兩個日本女生,看來都是來臺觀光的。再來第三順位,就是本微醺金城武我。
高鐵入站,魚貫上車。
奇怪!怎突然卡住不動?!
定睛一看,韓國仁兄正徒手扳開車門。
不是!你叫馬東石來也扳不開!
門旁邊那個「開OPEN」按鈕,你溫柔輕輕觸碰,它就低吟噗哧應聲打開。
林北畢生韓文程度只有「歐摸」、「歐都給」、「莎朗嘿唷」,以及「涎鎮啊 」⋯ 幹!三小啦!
情急之下,一個箭步、安全距離,「Excuse me。」我對兩位日本女生說,並準備伸手壓下按鈕,同時瞥見韓國仁兄換成兩隻手抓緊門把,一臉啊嘶表情。
「噗哧~」門滑動,開了。
韓國仁兄,在臺灣高鐵上了一課。
出個差,順便當了旅遊大使。
遺憾的是,我不懂得用韓文和日語,跟他們和她們帥氣甩瀏海挑眉說:「林北微醺金城武。」
書到用時方恨少,我恨自己不努力。
(捶心肝)
這是我訪問過最脫序的人,我講話途中他突然飄走,消失在鏡頭面前!
是在發脾氣,不滿意我問了什麼地雷問題?
先治他死罪,怎麼會有這麼難搞的人啦!
——
動見体劇團的首腦。
我自覺沒問什麼失禮問題。
像是發現沙發上有鋁殼蠟燭,問他:符導,你喜歡在沙發上點燃激情齁?(他說看書點燃蠟燭來照亮,誰信?
或是瞥見櫃子上的某部DVD,我賊笑:符導,你也喜歡這一味喔?
我到底是去專訪,還是去抓猴?
請原諒我的劣根性。
我就是為了衝流量,一心想挖劇場界的黑暗面,才做這拍攝的。
誰在乎劇團的理念和票房啊?
我又不是笨蛋。
——
錄影結束,才是開始。
符導走進廚房蒸魚。
我想罵他髒話。本來是拍攝餐桌上要呈現的料理,他給我慢條斯理,拍完才端出來。
我的舌頭,卻不爭氣地被收服。
魚肉的柔嫩,像媽媽的叨念。
你老怕火候過了頭,擺進嘴裏,卻如雲朵般溫柔。
當她熄火時,你知道,恰好的滋味,都在熄火以後,悠長的反覆咀嚼。
——
邊拍邊喝,早已酒酣耳熱。
早上11點30分抵達符導家,關掉攝影機後,我們聊到晚上8點多。
喝開的人很盧。
幾個喝到微醺再多一些的人,更盧。
七嘴八舌交鋒著,從人生目標,到愛恨情慾,到人事情感,到夢想的刺痛與心甘情願⋯
很多是,鏡頭面前,不方便談論的問題。
符導中途離席,他真的很喜歡半途去做其他事。
他去烤羊排。
像戰斧豬排一樣巨大的,上面安放迷迭香的羊排,滋潤著雙唇,肉汁潮吹流淌。
符導,你走錯路了。
你如果開熱炒店,或賣燒烤料理,你會很賺錢。
經營苦哈哈的實驗性劇團,是要幹嘛啦?
戲劇界少了一位藝術工作者,就少一個人餓肚子。
但你若成為餐飲界的翹楚,很多人會吃到撐。
——
我靠北:「沒有人這樣的啦,拍攝到一半,拿著菸灰缸離開鏡頭。」
符導走到阿勇的攝影機面前,露出他的大頭:「我以為他要做ending,我想去抽根菸啊。」
不是要宣傳新戲嗎?
都這麼冷僻劇團了,都不那麼主流通俗的戲,要催票時刻你他媽給我任性跑走?
這世界需要傻子,才顯得天真有邪中,一絲純真的真切。
符導跟整個劇團,是難得可怪的傻子。
幹!難怪你們不賺錢。
——
我挖呀挖呀挖,挖不出黑暗八卦。
是我嚴重失職。
跟符導聊過的那天以後,他的話像鬼魂一樣纏繞。
他說,每次他回到馬來西亞,竭盡所能陪父母。後來爸媽遠行後,他雖傷心卻不遺憾。
是藝術工作者,擁有超越凡人的超然,還是務實?
拍完沒多久,我回大馬一趟,緊緊牽著老母麗琴的手。
坦白說,我真的很討厭符導。
他的直接和直率,逼迫我去面對,素日裏左右閃躲的命題。
——
你的戲有趙小僑和梁正群主演,還有一群實力派演員。
要確定我看得懂餒?
新戲,我不說祝福大賣這種空泛的語句。
我希望想要試著理解你們的人,愈來愈多。
票房到底好不好啦,幹恁老師!
容易的路你不走。
偏偏走一條冷僻的小徑,你自作自受。
懶趴要不要準備一下?
看不懂或燒腦短路了我,直接狠狠踹爆。
——
符導,那天聊談,我一直沒機會說到。
從小,我一直是個格格不入的奇怪小孩。
很長一段時間,我孤獨地走著⋯
我曾經以為,我會被世界的鏡頭抽走。
真心討厭,做了個企劃,訪問了這麼機掰的導演。
他的名字叫符宏征。
請通緝他。
謝謝,以後不聯絡。
再聯絡,林北陽痿再也硬不起來(毒誓!
——
嗯好吧
留言區有我的心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