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度，公司的現金流剩下臺幣738元。
首次面臨，發完當月薪資和固定支出後，我發楞地凝視著，銀行存摺上印刷的「738」三個數字，許久。
我體會到，現金流和A片有著相同功能，都讓人心跳加速、血脈僨張，接續癱軟啟動聖人模式，然後只想點燃一根事後菸。
公司要倒閉了嗎？
不至於。還有幾筆尾款尚未收到，我的個人帳戶還有些積蓄，能夠再撐個些許時日。
訓練心臟強大的方法有很多種，創業絕對是最幹恁娘、幹恁老北的一種！經歷過疫情起落，案子隨時暫停零收入；經歷過演算法綁架，怎拍片怎寫文都低迷不振，以為江郎才盡不如看片打手槍去⋯
世界沒有塌下來，大不了公司關門大吉。
學會當老闆最重要的事，即是從不拖延員工發薪，只能提前絕不能耽誤。要也是，發完最後一次薪資，再來倒閉。
我可以輸，卻不能虧欠一起努力的阿勇。
半分，都無法容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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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人教我怎麼做老闆。
如何當老闆也沒有說明書。
最直接方法，便是從反面教材，往反方向走起。你最賭爛的事己所不欲。
不諱言，微醺時至今日都還沒真正賺錢。
而誰不是在這最爛的時代中汲汲營營著？
別人賺大錢我是沒有特別心動過。又不是自己的錢，我一律性冷感誰誰誰年收入如何、買房子、買車子之類。若是嘴硬說謊，林北雞雞直接爛掉也不需要陽痿了。
要說「共體時艱」，不是情緒勒索員工說，不好意思沒年終、沒有漲薪資，你就忍耐點吧。至少你還有薪資、勞工保險、健康保險、勞工退休金。然後，畫一個大餅掛在員工脖子。說得就像公司的未來就在你脖子一樣。
我的共體時艱，是一同經歷時刻艱難。微醺採取財務透明制度，公司每月營收，多的時候你知道，少的時候你會一起捏懶趴屏息苦幹、實幹、幹到爆。
而我認得認知是，該給的不能少。
我沒有要當什麼好老闆。
我只是從，從前的反面教材選擇對立面，罷了。
阿勇從沒有半句怨言，在我面前。
在我背後，則不是我管轄範圍了。
——
小年夜的晚上，完成轉帳後，我傳訊息給阿勇：小年夜快樂，今年年終40天。
其實，我想說的是：你值得。
這是你過去一年付出的專業和辛勞，應得的所得。
儘管公司沒賺錢，這是我道謝的邏輯。
沒有和我一起走的夥伴，我拿什麼換來跨越一個個披荊斬棘的關卡？
共體時艱的要義，是誠意，是我們一同度過時艱後，我想讓你知道，你押注的時艱，值得什麼。共患難打拼的情感，是真的。既然一起做事賺錢就不能只是談感情。講錢傷感情，只是障眼法的詐騙之詞。
倒不如，我們講錢又維持好感情？
不然「講錢傷感情」就變成偏頗一方的既得利益。
沒有人教我怎麼當老闆。
我學會捏熄焦慮，學會退一步海闊天空，不必往前跳海自盡。我學會我不是什麼好老闆，我不虧欠⋯
——
年終是什麼？
是一年到了終點，你拿什麼換來員工陪你起始全新年度？
不是那一筆離不開的薪水，和不怎麼舒適的，舒適圈的習慣。
從738現金流，走到40天年終的發放，我也不確定接續是生或死。大話暫且不論。免得明天公司就倒閉死掉，還好意思大放厥詞個三小？
沒人教我怎麼當老闆。
我走起，唯有如此。
幹！我要去看A片擼爆！！！
老二的共體時艱都不用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