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所有文章沈媽 // 沈錦惠,避不開妳,我今生的轉捩點 ///

// 沈錦惠,避不開妳,我今生的轉捩點 ///

by 阿松學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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碩論前後寫了3年,外人難以理解的曠日費時,不符合成本效益。

那段歲月,竟是這輩子最緊要的相伴依據。終期一生,將牽絆著我,步步,走至終點,的那天。

為了這場相遇,我願用一輩子相還。

——

2007年9月初,研究所新生茶會,妳的思緒跳躍、熱情奔放、豪爽大笑、瘋狂不羈,著實嚇到我了。這是我對妳的第一印象。

「這老師怪怪的。」這是我心裏,對妳的評價。

我默默地,自以為是想要避重就輕妳。
我一向,害怕極了過於熱情的人類。妳就是。

我的自以為是,跨越不了命定的伏筆。
後來的後來,我才發現,妳是我研究所的關鍵契機。

妳是我的鑰匙。

妳是我考研時口試的面試官之一。
當時,我對妳根本沒留下印象。

「沈老師,那時候我覺得我筆試沒考好,妳為什麼投下贊成票,讓我進入口傳研究所?」事後某一次,我問道。

「我覺得霖松是個質樸的人。我相信你。」妳面帶微笑,溫柔地回答我。

是什麼讓妳跨越了,連我父母都不敢相信,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的,我是個不會念書的小孩那道高牆,對我落下柔軟而堅定的深信不疑?

——

2015年8月25日的隔天,我躲到公司樓梯間癱軟坐下,牆壁支撐顫抖的身軀,壓抑著無法放聲的大哭。無聲地啜泣。

他們在LINE群組裏說,妳走了。

怎麼可能?
兩個月前,我們師徒倆,還在大豐路麥當勞二樓,批判時局、聊談人生,妳還罵了我的愚蠢執著,妳還心疼了我的頑固,妳還眼底無限溫柔,注視著我,穿透了我每一吋所思所想。

妳是我在世新大學口傳研究所,最重要的認同。
妳怎會,就此放生了我?

據說妳是為人母親後,有些年紀了,才到大學當老師的。
於是口傳系上下,都稱呼妳沈媽。

我叫不出口。很長一段時間,尊師重道,僅以沈老師稱呼。
太親密,我無法。
我在銘傳大學,已經有一個楊媽了。

——

My dear ASong,email裏妳總是這麼稱呼我。

碩論3年,第一年逃避妳,消聲匿跡、避而不見。
妳發信來說,我老人家想你了,來約。甚念。

接續兩年,每一個字,每一段落,每一標點符號,妳悉心陪伴,暗夜星辰般指引走出迷霧,開往康莊大道。

妳塞給我裝有兩千元的信封,要我去小論文被中華傳播學會錄取的研討會,傳播領域的學術界高峰,報名、發表,留下學術紀錄。

當時,我窮得每月收入只有8千臺幣。

妳說,這是你的credit。
妳沒說的是,這是你以後考博士的重要credit。

妳塞給我裝在信封的3千元,碩論寫到第五章結論時。
不要擔心錢錢的事,專心定志。妳說。

妳沒說的是,My dear ASong,不要被困頓,有我看顧你。
試問,我拿什麼來還妳的溫柔?
試問,我拿什麼來還妳,在昏暗的北新路三段麥當勞騎樓,我交給妳碩論口試final版,妳濕潤著雙眼,難以言喻的栽培之情,無法言說道盡的相伴這3年?

「沈媽,妳改變了我一生。謝謝您,我愛您。」離校前,遞上精裝碩論,附帶一張卡片的卡片背面,如是寫下。

——

2019年3月6號,妳走了之後的3年有餘,第一次夢見妳。

「為什麼一直不到我夢裏?」
「先前沒來找你,是因為我知道,阿松會受不了。」

一如往常,我們擁抱彼此,最後的時候。
我一直抗拒太熱情的人類。

妳不是,是我誤解妳太多。最初最初的時候。
嬌小的妳在我懷中,真心真切地愛著、相信著我,打從妳第一次見到我。

妳宛如生命之鑰,轉動了我的人生,為我開啟一扇門、一扇窗、一條別於過往從前的路。

我願用一生的實踐,證明給妳看,回應妳的無限溫柔和祝福無限。

於是啊,我在廣告創作,或給學生的字句,都寫下祝福無限。

——

2019年8月25日前一天,白鹿颱風襲臺,北部風雨一陣一陣。

我會帶上妳最愛的香水百合,去看妳。

——

話說,妳這張照片,大概是 夏春祥 (Chun-Hsiang Hsia)拍攝的。一副飛鷹女俠,飛簷走壁輕功水上漂,隨時使出血滴子的,到底是怎麼回事呢?

歹勢女俠,妳走了後,還一直看顧著我。看我教書,看我領獎,看我在深夜裏讀書寫字,看我的失落無助和狂妄得意。看我,步步走向妳由始至終,對我的相信。

妳的豪爽狂笑,妳的眼底柔情,妳在我懷裏的緊緊擁抱,甚念。

妳沒說的是,妳讓我成為鑰匙,妳讓我學會去擁抱,更多的人類呵。

——

想念,深深。
我跟他說好,餘生,揹妳走往餘生。

——

#倒數15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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