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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落感出現

by 阿松學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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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種落寞,是赤子之心的幸福,所帶來的。

年後開工第一件事,去了一趟6天5夜的花東外景。一如往常,入住了好友阿愷和Tori在富里經營的低調民宿。與其說是出差,更正確而言,是回到微醺正式出發前的地方。

出發前,阿愷LINE我,說啤酒都準備好囉。

冰箱裏,塞爆各種牌子的啤酒們。每一罐都寫著林北的名字,我差點就忘了自己要工作,一心只想醉生夢死在低調民宿,軟爛在藍天白雲、在樹影迷離、在風聲呼嘯、在細雨綿綿,之中。

我生性不喜歡旅行。
出遠門的舟車勞頓,直叫林北陽痿崩潰。

可是花東富里,有個低調民宿,讓我慾火焚身(?)

心,想放假的時候;腦袋,想放空的時候;對於許多困惑的問號,想沉澱的時候,我會反射地,踏上那塊土地去聆聽風聲。

——

6天5夜,儘管從早到晚不停地拍攝。阿勇發揮了地表上最會攝的本能,除了拉屎洗澡睡覺,醒著的時間,幾乎都在攝。到底是要多賣力?到底是要多逼死林北?

作為一個慣老闆的我,時時刻刻想擺爛。這樣的出差,我的心情是悠長假期,的那種無盡放空、眼神空洞、身心靈出竅。

新的一年,對於微醺的原創影片,不論是企劃和製作,乃至後製剪輯,我有一些新的想法。這趟衝花東拍片,邀了新朋友Alice和小江來玩耍。

Alice是花東走跳王。甚或,她本身是個活脫脫的,全臺奔走的女子。她是低調民宿喪屍等級的資深打工換宿小幫手,aka行走的花東百科and親善大使。

小江則是擁有「臺灣最速男」的稱號,「麗寶21彎紀錄」第一名的賽車紀錄保持者。Anyway,我都說他是最速的男人。他會急忙撇清說,最速只在賽道上,其他方面,某方面,並沒有。

幹!I Don‘t fucking CARE!!!

每天攝好攝滿的塞爆行程,吵吵鬧鬧幹爆的好幾天後,Alice和小江跟我們道別,前往高雄去。

他們離開後,有一陣風,降落到我心中。

——

坐在低調民宿的桐花臺,看著眼前的山巒與急速流動的雲,我突然備感落寞。

我有感而發跟低調民宿的闆娘Tori說,Alice離開後,突然變得好安靜。

他媽的殊不知Tori回我:阿松,其實你也蠻吵的。

哈囉!!!
林北在耍感性,在賣弄性感,妳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是在破壞什麼氣氛?

踹開闆娘Tori,我繼續坐在桐花臺喝著白酒。

那種感覺,就像你在旅途中,結識了志趣相投、相逢恨晚的好朋友。你們玩得很開心,每一寸時光,編織了每個瞬間,構築了一幕幕深刻的劇情。

走著走著,終究免不了離別時刻,而此時此刻,風順勢地將落寞降臨,輕輕地吹入你心中,卻泛起無數圈圈的漣漪,撩撥著不捨。

活了一些年,人與人的道別,不再是新鮮事。
不捨這事,卻是一直都無法習以為常的波動。

彷彿回到小時候,你去阿嬤家住一段時日,遇到了另一個從遠方而來的另外兩個年齡相近的小朋友,他們叫Alice和小江。大人的世界fade out,你們玩在一起,童言童語笑得東歪西倒,踩著泥巴追著蜻蜓抓瓢蟲和蚱蜢,看著白雲變化說像貓像龍像酷斯拉⋯

然後某個早上,他們被父母帶回去了。

你埋下一種,不知道名字的惆悵。長大以後,才知曉,原來它叫作落寞。

——

當低調民宿的主人,好友阿愷,聽到我說Alice和小江離開後的落寞,他默默地說:每次你來了又回去後,我們也會覺得很失落啊。他說這番話時,Tori在一旁,沒搭腔。

我怔忡不已。

每次從低調民宿返回北部的家,我都會LINE跟阿愷和Tori報平安。原來我遭遇的不捨和惆悵,他們如是。

當一個大人,會刻意學著輕描淡寫這樣的失落。

以前到現在,阿愷都直球對決這份在意。
他讓我體會,原來我的失落雖是落寞,卻不孤單。

原來站在車站揮手,轉身離去的我踩著沉重腳步,看著火車進站離去的,那個你的兒時玩伴,他回家的路上,何嘗不是懸掛著無以名狀的難捨?

——

每一個晚上,阿愷都會生火燒炭,他說火炭的味道很舒服(?)

我們圍成一個圈,鹽烤吳郭魚、烤肥美五花肉、烤北海鮪魚香絲;闆娘煮一鍋水餃和酸菜湯給大夥兒暖身。

圍爐夜話,酒酣耳熱,亂七八糟笑著說著一整夜。

我忘了是來出差的。

那一年,微醺北藍剪好第一部片(即:走啊吃飯之笑居篇)尚未發布。

我們在低調民宿,播放給阿愷和Tori看試映。看完,他們說很好看,他們看到被戳笑點是給了我信心。

對於我的遲疑,踟躕躊躇,不知該不該用FB個帳廣而告之,昭告我要投身網路影片創作這事。我有些放不開,我需要宣傳,但忐忑於相識的人是否會對我投入YouTube,畢竟年紀已不小,而有所窸窣聲音。

阿愷對我義正言辭,他說你要為阿勇著想,他跟你一起做這件事,你有能力和資源去推廣,你要為微醺的利益作為最大考量才是。

聽了他的話,我踏出了第一步。

微醺北藍還沒出發前,是在低調民宿沉澱後,深思熟慮後,才啟程的。說穿了,是去跟兒時玩伴確認的心情,是去說:欸,我有個很厲害的東西,全世界都沒人看過,我先給你們看喔~

——

帶著行囊上火車,阿愷的LINE訊息傳來5個字:失落感出現。

他明明被我們搞得好幾天沒睡飽累到陽痿,阿勇每天攝到爆,他每天開車載進載出、生火燒炭、喝酒聊天到靈魂出竅⋯

這種落寞,是伴隨幸福感而來的。

就像小時候,你去阿嬤家住幾天,來了個志同道合的朋友,玩了一陣子,你人生第一次認可了對方是好朋友,但原來好朋友是會分離的,你第一次意識到分離⋯

——

活到了這個年歲,這份落寞帶領你重返赤子之心。

這份小時候的心情,在你已經是大人很多很多年以後,你遇到了這些人。

你領悟了有一種落寞,不是孤單寂寥,而是一個個,給你幸福,的人,的他們,的名字。

——

後記⋯

落寞歸失落。
出差6天5夜,沒有閒暇時間看A片的林北,身心靈都失衡了。

林北要看爆、擼爆!!!
(遞厚衛生紙

——

低調民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