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遇過,改變你一生的老師嗎?
我有。
今天去山上看恩師沈錦惠。
見到她時,第一句話是:「沈媽,我來看妳了。」
說完,不禁啞然失笑。
其實正確來說,應該是我來被她看,來跟她要討拍的吧。
——
想起從前跟她約meeting,敲門推開她研究室的門,坐在她露出慈祥笑容表情的面前,你所有的心防,終將無所遁形。
不論是課業或生活,乃至人生這門課,她都會淳淳善誘,用體貼你心的溫柔語彙跟你對話,引領你一步一步走出迷霧;或,倘若一時半刻沒辦法解決,至少此時此刻,先安定了一顆浮動不安的心。
最後,沈媽,會很豪邁而溫柔地⋯
嗯,矛盾的組合沒錯:豪邁但十分溫柔,給你深深的擁抱。
如果你是男生,她會附贈捏你鼻子。
豪邁而真心地捏。幹!會痛餒~
——
今天一樣帶上她喜歡的百合花,另外還買了粉橘色康乃馨。將花插好、捻香祭拜,娓娓道來,沒見面這段日子的大小事。
聊著微醺北藍經營一年多的狀況,談著生活近況的一些想法和卡關,傾訴著思考和心境上的各種毛線球⋯
時空場景轉換,當年的研究室,變成現在妳墳上,說著苦惱的話,就像當年一樣。雖然妳現在不說話了、聽不到妳講話了。不過,妳仍在聆聽,就像當年,就像每時每刻在心中的當下。
親愛的沈媽,去年妳忌日,微醺剛草創,當時名片還沒印出來。今天特別給妳老人家奉上。名片上,放了一句,至今影響很多人,妳說過的話:
跟隨你的喜悅
做你故事的英雄
親愛的沈媽,我在經營一家很好玩的公司。一般的工作,很少能像微醺寫文拍片,每天跟跨越疆界、模糊地域的人們喇賽互動。在電子語藝流動的社群世界裏,宛若鄰里的相識之友,默默地在每天每日的陪伴中度過,在留言或私訊互動形成力量,供給著彼此前進的動能。
親愛的沈媽,我想說的是,我正在做的工作,邀請了很多人一起參與其中,所以整件事變得極為有趣。
我們在嬉笑怒罵或他們羞辱林北的過程相愛相殺;我默默觀察到,每篇po文的按「哈」比例其實都頗高,這也算是功德無量是吧?我喜歡收穫每一張哈臉(????)
以及,在大家的見證之下,我們好像一天比一天,今天比昨天,又長大了一咪咪、成長了一些些、長高了好幾公分(低頭端視ing
——
最後,我還是不免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,問道:「沈媽,我們會做得起來齁?我們能做出自己認同的價值、能做出自己的影響力,做出能帶起良善風向的創作者齁?」
「歐對,我們能,泯滅人性、六親不認地斂很多很的財齁?」這個問題最關鍵。還是,沈媽,不然妳給我報明牌,不需要頭獎27億,中個1億或1百萬我就退休!!!
關於微醺往後的後續,我迫不及待,想跟妳分享更多。
——
如果沒有遇見妳,我還會是現在這個李霖松嗎?
這個假設,並不存在。
我已是遇見妳以為的那個、這個的自己了。
人生長短,儘管我們人間歲月裏,相處時日簡短。
卻,妳足以在我這趟生命旅程,予以智慧和心靈,宛若無垠暗夜星辰,引導著讓我走著走著,愈來愈適得其所、安身立命的自我。
My dear 沈媽,我很想妳。
不止是今天的那種想。
——
午後雷陣雨來了。
原來,這是妳這邊雨天的情景啊。
這些年來了這麼幾趟,今天第一次遇見大雨。
6年了。
思念無盡,永無止盡。
——
老師做的是百年樹人的長遠工作;
他對後世的影響永無止息。
——亨利·亞當斯
《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》,p.101